“葉探長，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尊死人雕塑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展覽上，我真的沒有殺人，你要相信我，我是清白的。”

被戴上了鐐銬的雕塑家神情疲憊，卻依然在扯著嗓子向葉葉乘廷申辯。 ”你先坐下。”葉乘廷淡淡示意了一下，徑自在雕塑家對面坐下。手中握著一支筆，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下幾行字。

“叫什麽名字？”

“李申。”

“那具屍體雕塑是你的嗎？”

“是！不不不，不是。”還沒回答上兩個問題，李申就開始搖頭嘆氣了。“到底是是還是不是？”葉乘廷不悅看他一眼。

“哎！”李申嘆了口氣，剛剛坐下的身子，又忍不住激動的站了起來：“探長，那具雕塑是別人給我的，那個人讓我將那具雕塑，充當我自己的作品。”

葉乘廷低眸看了眼李申的材料，發現在李申的材料上記錄著這麽一句話，李申在上學期間被人盜取一幅作品，如果這事情的記錄屬實的話，那麽如李申這樣的人，應當很討厭剽竊行為，可他剛才分明是變相承認了自己剽竊別人的作品。

葉乘廷冷冷看了他一眼，眸光不悅。

李申趕忙解釋：“我不是剽竊，是因為，當時有一個人，他是主動聯系我，說要幫我開一個展覽，你想我一個小小的雕塑家，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也是十分興奮，況且那個人還說，展覽的各項費用均由他支付，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搭上一幅雕塑作品。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那具屍體，不過當時我是真不知道，他給我的作品就是屍體呀。”

李申說著眨了眨眼睛，眸光裏閃過一絲晦暗。若是尋常時刻遇到這種事，多少會避諱一下，可今日這會，卻是他自己撞上的。

葉乘廷勾了勾狹長的眼，不置可否的笑笑：“你從事雕塑行業有三年之久，難道連真雕塑與假雕塑都分不出來？”

李申接觸到葉乘廷冰冷的視線，心裏有些發毛，心虛的低下了頭：“其實我沒仔細查看，那些雕塑是在展覽開始之前的半個小時才送到我這裏的。”

李申說話之時，兀自絞著衣袖，未垂的面容局促不安。

葉乘廷冷哼一聲：“一個不常接觸雕塑的人，或許無法在第一時間分辨清楚屍體與雕塑的不同，但是，你一個常年接觸雕塑的人怎麽可能會混淆屍體與雕塑的觸感與紋理，你有意為兇手隱瞞，難不成，你與那兇手是一夥的？”

淡淡的話音方落，嚇得那李申的當場撲倒在桌面上：“探長，我不是跟那人一夥的。”

葉乘廷挑了下眉梢，抿唇看著李申。

李申喉頭一動，當即有些面紅耳赤：“其實，我第一次看到那雕像就覺得不對勁，不過也沒敢往屍體身上下，再加上那個人說了，展覽完畢，他又會將那尊雕塑帶回去的，我本來辦這個展覽就只是想博個名頭，這麽一尊幾乎完美的雕塑，放在這裏，也確實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，要不是要不是有兩個人打架，恰好就撞在這雕塑上，露出了屍體的發絲，我也不敢肯定那是一具屍體而不是一具雕塑啊。”

又嘆了口氣，李申繼續道：“探長，你說我要真是兇手，我幹嘛要這麽大張旗鼓的讓別人來發現我殺人了呀？這不是不打自招嗎？”

“最近，在我們警局還真就出現了這樣放肆的兇手。”

葉乘廷冷聲說著，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。

“呃……”李申在怔楞兩秒之後，立馬換了個途徑申訴自己的無辜。

伸手抹了兩下額頭上的冷汗，掀起眼皮看著葉乘廷：“我承認，我的確是有點私心，可是真要說我與那兇手是一夥的，那探長，我可真是冤枉啊，我和那兇手是連面都沒見過。”

葉乘廷薄涼唇角嘲諷的一勾：“你既然不知道兇手是誰，又如何確定你與兇手不曾見過？”

李申訕訕一笑，摸著已經禿了頂的腦瓜子道：“這兇手，難道不是與我聯系的那個人，那個人的目的很簡單，就是想嫁禍給我們，我就說這天底下哪有這麽靠的是幫人辦畫展，還提供作品的。”

李申還在碎碎念，似乎正惱怒著，自己當初為何鬼迷了心竅，瞧不見這後面的一連串陰謀。

葉乘廷合上手中審訊記錄，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：“既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，為何還貪吃？”

李申尷尬的聳了下鼻子，雙手合十搓了兩下：“探長，這我當時就是心存僥幸，沒成想，真攤上大事了呢。”

話落，已經看不見葉乘廷的身影了。李申還是被關進了審訊室。

“探長，這個人如何處置？”小五從外頭迎了過來。

“先關兩天，”葉乘廷一邊說著，一邊加快腳步，步入自己的辦公室。 小五躡手躡腳的跟了上來，輕輕關上辦公室的大門，立在葉乘廷面前。 葉乘廷不耐煩掃了他一眼：“有什麽話快說。”

小五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下，壓低嗓音神秘兮兮的道：“探長，原來這僵屍五年前就出現了。”

“？”

葉乘廷剛剛翹起的二郎腿又放了下來，坐直身子正色道：“你這麽說，可是找到依據了。”

“是的，五年前，咱們申城，就報道過兩起關於吸血僵屍的案件。” 小五將手中兩份資料放置在葉乘廷面前的書桌上，小心的用手抹了下資料上的灰塵。

“第一位受害者，趙四剛，男，25歲，留學歸來的律師，據說回國後不到半年就被殺了，死因是中毒，但很奇怪，做屍檢的時候，法醫發現他身上幾乎2/3的血液流幹了。”

“第二位受害者，吳星，女，20歲，是一名歌手，據說當時在申城還挺有名氣的，只可惜，後來被發現死在自己房間裏。她的死也很奇怪，她明明是中槍身亡，可在現場，除了一具幹癟的屍體，還有幾滴早已經幹涸的血跡，就什麽都沒留下。”

“這兩個人死亡時間在五年前，死因都是失血過多，雖說中間消停了兩年，但不排除是同一起兇手又開始作案了，探長，你說，我們要不要並案調查？”

“現在並案，依據還不足。”葉乘廷單手支著下巴，漆黑眸光淡淡停駐在手中的資料上。

兩個人的死因皆存疑惑。

五年前的這兩起案子，雖然與如今這起案件有些關聯，但又有些許不同。譬如說，在小翠的屍體，與今日發現的這具被做成雕塑的屍體上，都發現了牙齒印，可，五年前的案子中，卻沒有這樣顯眼的痕跡。

一般，連環作案，中間消停了好幾年的狀況還是比較少的，而且，連環作案中，一般帶有很強的目的性與覆制性。

可，究竟是什麽原因牙，讓牙齒印，這樣一個明顯的證據消失了呢。 葉乘廷目光落在屍檢結果之上，神色恍然。

“這兩份資料，先在這裏放著。”

“那探長，我先去看看江法醫的屍檢結果出來了沒？”

葉乘廷眉頭一皺，這件事，什麽時候輪得到他這麽殷勤的跑前跑後了。 “你先去休息吧，我自己去拿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小五面帶喜色應了一聲，抖了抖身上的灰塵，探長如今是越來越會疼人了，像這種跑腿的小事，都要親自走一趟，真是，太會憐惜下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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